七月的诡都像口烧红的铜锅,连茶馆里的茉莉花茶都蒸出股黏腻气。 林小墨跷着二郎腿瘫在竹椅上,茶盏在指尖转得飞快,半张报纸遮住眉眼,只露出涂着朱红甲油的指甲——那是她上个月替成衣铺老板娘收了只偷金钗的狐妖,人家硬塞的谢礼。 “林姑娘!林姑娘!“ 竹帘“哗啦“一声被撞开,小六子喘得像破风箱,青布短打后背浸出个深色的“人“字。 茶馆里嗑瓜子的、掏耳朵的全抬头,老茶客王伯把水烟袋往桌上一磕:“小兔崽子嚎什么? 没见林姑娘歇晌呢?“ 林小墨慢悠悠放下报纸,眼尾上挑:“小六子,你家赵婆婆又把猫赶房梁上了? 上月我爬房檐时可是蹭破了新做的月白衫子。“ 小六子急得直搓手:“不是猫! 是赵阿公! 昨儿后半夜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茶盏“当啷“落回茶盘。 林小墨的指甲在桌沿轻叩两下,眉梢动了动:“赵婆婆老伴儿不是头七刚过?“ “可不就是头七!“小六子擦了把汗,“赵婆婆今早哭着来我家,说棺材板儿被拍得哐哐响,等她摸黑点灯——那、那老阿公直挺挺站在床前,指甲长得能扎穿鞋底!“他突然压低声音,“还把对门李婶儿的胳膊抓出五道血印子,现在正缩在灶房里,眼睛绿得跟猫似的!“ 茶馆里霎时静得能听见茶炉咕噜声。 林小墨屈指弹了弹报纸,纸页发出脆响:“行吧,算我今儿倒霉。“她起身时顺走了桌上半块桂花糕,临出门又回头冲王伯笑,“王伯,我那壶碧螺春可给我留着,事儿办完了回来接着喝。“ 出了茶馆,日头正毒。 林小墨咬着桂花糕慢悠悠往巷口走,眼角余光却扫过街角那棵老槐。 树后晾着的蓝布衫晃了晃,露出半只黑棉鞋——是今早蹲在茶馆对面糖画摊的。 她舔了舔嘴角的糖渣,脚步没停,指尖悄悄勾住袖中半卷黄符。 赵婆婆家在西市后巷,青瓦院门前围了一圈人。 林小墨挤进去时,正看见个穿竹布衫的妇人攥着胳膊哭嚎:“那哪是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