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像那团光晕。
只知道好看,却瞧不清脸。
那一晚,她等到了曲终人散,等到了末班车,却并没有等到和林林相见。
九月开学的时候,是叔叔送她到车站的。
等车的时候,两个人无话,也挺尴尬。
过了会儿,他站起了身,离开了,阮宁猜他或许是到一旁抽烟了,她也就拿着本书颠来倒去地看。
书里有这样的一段话,阮宁很喜欢——“克利斯看到太阳升起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
幽深的森林深处再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可怖,灌木丛不是森然的魔鬼,虽然深夜里它们那么像要随时出来袭击没有盔甲没有防备的旅人,可是在阳光和露水的陪伴下,他却看到了勃勃的生机和善意。
什么都变了,什么都并没有变化,谁知道呢。
见鬼的,在黑暗中十分清醒的克利斯这会儿只想在阳光下长长地睡一觉。”
那天阳光也挺好的,阮宁读着读着就入神了。
过了会儿,叔叔回来了,拿了两碗牛肉泡面和几个卤蛋,沉默地塞进了她的行李里。
阮宁有些诧异,却没有说什么,低着头,只有笑。
火车开走的时候,那男人遥遥地对她说:“到了,记得给你妈妈打个电话。”
阮宁使劲地挥了挥手,点了点头。
回到学校的那天晚上,大家都在,她们互相拥抱,阮宁爱撒娇,抱着让亲亲,那些冰凉或者温柔的女孩子们的嘴唇在她的脸颊上印下,她觉得自己很快活。
她没有忘了给妈妈打电话,弟弟依旧在闹腾,从不与她怎么说话的叔叔也仿佛在旁边静静听着。
她那晚睡得很好,与克利斯同在。
阮宁宿舍大姐二姐在新学期遇到了新桃花,她们纷纷和对面男生宿舍楼上体育学院的两个学弟谈起了恋爱。
体院的男生大多身材高大,而高高的男生多半也看起来是顺眼的,这两个又是顺眼里的翘楚,阮宁宿舍的姑娘都是外貌协会的,所以大姐二姐选择他们倒也不太让阮宁意外。
至于体院男生一贯只有相貌没有脑子这个事实,大家一起忽略了,因为这特么不是原则问题。
为什么呢,法学院的男生倒是有脑子,可他妈话多长得丑啊,看着不顺眼,吵又吵不过,这才是问题。
天南海北地读个大学,从毛头孩子变成大人,骚动了十八九年的一管子鼻血热乎乎的,拼死了也要恋爱,到时候天南海北地又散了,嘴上说来都是天长地久,可谁扪心自问也没真图结局圆满,因此抛却所以,多半选的只是一个顺眼。
阮宁生活简单,长相也简单,整个人都挺简单,容易被人忽视。
她没有大学谈恋爱的打算,大抵也没谁和她谈恋爱的打算。
这个小同志就做个清醒的旁观者,看着大姐二姐谈恋爱。
大姐谈恋爱是这样的风格:哇我的菜——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们恋爱吧——我给你洗臭袜子——你觉得我妆浓没关系我可以淡点反正老娘天生丽质——你觉得我个子低没关系我可以十厘米防水台你瞧我们多登对——你喜欢上别人了?——我跟你闹——闹——闹——闹——滚丫的我不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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