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全军防毒设备极差，储备的防毒面具尚不敷军官分配。

只听见高长官说：&ldo;我不用戴，拿一块湿毛巾给我就行，将面具给机枪手使用。

&rdo;

葛长官也说：&ldo;将防毒面具都给炮手和机枪手使用，我们用湿毛巾就行了。

&rdo;

我和葛长官的副官连忙将毛巾浸在早有准备的清水桶中和漂白粉水桶中，然后用剪刀剪了两个眼洞，分别送给两位长官使用。

葛长官的副官拎着替换下的几顶防毒面具赶出堡垒外去执行命令。

高长官问：&ldo;先才兄，为什么不命令你的炮兵营开炮还击，遏止敌人的毒气炮发射？&rdo;

葛长官叹了口气说：&ldo;我是个穷将军，实话告诉你吧，已经没有炮弹可打了。

&rdo;

葛长官的副官转回来了，他敷在脸上的湿毛巾已经被毒气弹的灼烟烤干了，扯了扔在堡垒门外，我连忙用水浸了另一条毛巾给他敷上。

他喘着粗气报告道：&ldo;长官，敌人已经发射上千发毒气弹，我军官兵死了不少！

&rdo;

葛长官徒然地握拳在垒壁上捶着，血都沁出来。

高长官却用望远镜观察着敌人的阵地，仿佛拒毒气炮弹于千里之外，忽然叫道：&ldo;你们快看，敌人的炮兵阵地上有个将军指挥官！

&rdo;

我们都拿起望远镜从瞭望孔看出去。

我看见外壕外的丘陵上架设着敌人的炮兵阵地。

敌人欺负我军没有炮弹，无法遏止他们的野蛮行径，目中无人地将炮兵阵地展露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肆虐。

一个日军的中将师团长佩着军刀、穿着将校才穿的褐黄色军靴如同墓木拱兀在阵地上，正在用望远镜欣赏他的杰作。

葛长官愤愤地说：&ldo;我认出来了，他是日军第68师团长佐久间中将，战前我在上海见过他。

&rdo;

高长官冷静地说：&ldo;要想打退敌人采用毒气弹的进攻，只有一个办法。

&rdo;

&ldo;什么办法？请鸿德兄快说，我一定照办！

&rdo;葛长官焦急地说追问。

高长官问：&ldo;外壕里有你的狙击手吗？&rdo;

&ldo;有，有！

&rdo;葛长官连忙解释，&ldo;第一次长沙会战以后，我军扩充了不少湖南兵，我特地从湘西招了许多猎户当狙击手。

&rdo;

官长官说：&ldo;快打电话，叫他们挑一个神枪手来听电话。

&rdo;

&ldo;快打！

&rdo;葛长官命令他的副官打电话。

机灵的副官已经开始摇电话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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