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筠说越是一个人越要把生活过得精致点。
让你自己都觉得不被生活冷落,也就没什么孤单感。
盏盏说,一个吃也没什么滋味啊,一碗面,放点菜一煮就是一餐,已经习惯了过这种简单生活,也喜欢。
文筠说,所以我买只新锅给你,要让它锃锃亮啊,不许冷落它。
如果你放着不用,我是能感觉出来的。
我已经跟锅说了悄悄话,它会监视你。
盏盏说,又给我添堵,卖香油的反让水灌了肚子。
文筠抱着锅装做没听见。
文筠走后十几天里,盏盏很是失魂落魄。
她经常一个人站在公寓门口不敢进。
或者在做饭的时候看着那只锅发上半天呆,做的饭要么失了味要么做出来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些什么。
她翻着文筠留下的每一本书,里面有一本关于心理描写的,她拿出来颇认真地研读,像当初在学校的大礼堂上选修课一样。
她经常在穿堂风里看夕阳,看它落下前的那些漂染纱似的霞,看它完全隐没后尚留一点色彩的光。
这些东西天天有,可她天天看,一天看出一种心情。
她带着威威回老家去扫墓。
她说她不想一个人去触那些旧日的东西。
可许悦子说她很忙。
她领着威威问他对老家的感觉,她说,这就是妈妈和小姨出生和长大的地方。
威威问,你们为什么不在这里住了?盏盏说,因为这里不要我们了。
为什么不要?威威童真地问。
因为我们丢了东西。
丢了什么?盏盏想着丢了太多太多。
丢得边故乡都将自己遗忘了。
她不敢去那些在脑子里太熟悉的地方,她怕她会失望。
其实再熟悉的地方等她到来都已经变得陌生非常。
但盏盏还是宁愿在心里承认那些地方是她最想念的美丽家园。
大片大片的迎春花将坟地覆盖,盏盏拨开杂草,手纸巾擦着墓碑上的刻字。
那字还是鲜红的,好像昨天才染上去的一样。
她对威威说,你给外婆外公磕个头好吗?威威扑通跪下磕了一个头,咚地一声,像地狱里的审堂鼓,她爱惜地摸着威威的头说,小姨替外公外婆谢谢你。
他们会保佑你一生平安。
威威说,我连他们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呢?他们会对我好吗?盏盏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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